前言
在中国佛教历史上,不乏高僧大德被认为是菩萨或者历史人物的转世,其中最负盛名的当属北宋高僧戒阇黎。他不拘清规,却受到民众崇敬,更有人传言他是文殊菩萨转世。戒阇黎的一生是否真的佛性高深?亦或只是传说与迷信?让我们回到北宋,看看这位令人捉摸不透的高僧。
一、娄家喜得顿吉:聪慧非凡
南宋临海,有一户虔诚佛教的娄氏家族。娄原佑与妻子张氏夫妻两人朴实善良,唯一遗憾的是成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两人四处求神拜佛,祈求子嗣。每逢节日庙会,娄原佑总是最早晨起,带着最好的供品和心愿拜在佛像前。三天两头进庙求签,张太太也常在自家佛坛前烧香祈祷。
多年的虔诚在本地获得了“娄素斋”的美名,人们都说娄家这样虔诚,佛祖总该眷顾他们才是。就在人们都以为他们难得子嗣时,张太太终于有了喜讯—已经四十多岁的她竟然怀孕了!这无疑是对夫妻俩多年虔诚的回报,他们激动万分,感恩涕零。
一个神奇的婴儿应运而生。他刚出生就能说话,说了一番极富佛家智慧的话语:“善哉父母,生我劬劳;长度群生,为世沃焦。” 娄原佑夫妇听后又惊又喜,赶紧请来了当地最有学问的高僧给孩子取名“顿吉”,并为他掐算八字。那高僧看过后也十分惊讶,说这个孩子定是不凡之人,否则不可能刚出生就说话。
这一喜讯很快在本地传开,无数人前来看这个神童。有人甚至说这是老天爷对娄家多年虔诚的恩赐,送来一个传说中的童子转世。娄家忽然从无子的惆怅老夫妻,变成了人们羡慕的幸运父母。
顿吉渐长,显露出超乎寻常的聪慧和佛性。不到两岁就能自己坐起来诵经,三岁时已经能背诵几章佛经,听了的人无不惊叹。更神奇的是,他对佛经中的智慧诠释通通了然于胸,不像个孩子,倒更像一个老学究。
还有一次,不过五岁的顿吉忽然让父母准备七人份的斋饭来款待他的朋友们。娄原佑夫妇虽然不明白儿子的朋友从何而来,但还是依言准备了素斋宴席。 不久后果然有七个气质不凡的僧人来到娄家,他们穿着淡黄长衫,骨相庄严,举止端方,看起来就与常人不同。这七位僧人先是称赞娄家夫妇有福报得一个不凡的孩子,接着便坐下用斋饭,一举一动都带着佛家的仪式感。
饭毕,为首的一位僧人还抚摸着顿吉的头说:“仁者有情之轨,切莫被他蒙过须要惺惺。”言语中透着神秘和预言。
娄家夫妇虽然不解其意,但也知道这绝非普通人可遇。顿吉却很平静,甚至对父母说这七位僧人都是佛陀在人间的化身,他也很快就要离家投入佛门了。父母虽然舍不得,但也明白这是儿子注定的道路,只能含泪放手。
二、善戒出家修行:戒阇黎之名声大
顿吉刚满十岁便在灵隐寺正式剃度出家,取法名“善戒”。剃度那天,娄家父母带着哭泣的眼泪为儿子送行,许多乡亲也来为这个神童送行。善戒虽年仅十岁,却已经显露出超逾其年龄的睿智和冷静。他安慰父母道:“我已然摆脱尘世,这一别便是永诀。”父母和众人闻言,都被他的气度所折服。
善戒在灵隐寺隐居多年,师从慧光禅师学习佛法。他极具悟性,三年时间就融会贯通、对佛学了如指掌。善戒不仅通晓理论,还具现实行动力,建立起规模浩大的斋院,收养了上百名孤儿寡母。
二十岁时,善戒已经在佛门中小有名气。他提出的宗教理论前卫新颖,对佛经有独到解读,因而被尊为戒阇黎大师。戒阇黎这个美名很快就传遍明州,无数僧众慕名前来听他讲法,深受教化。
戒阇黎高僧的名头,并没能让他规规矩矩地按部就班。他生性放浪形骸,兴致所致,平日最爱吃猪头配美酒,整日与世俗为伍。民间甚至有传言,他曾在酒楼大喝三天三夜,百余壶佳酿下肚,却仍然神清气爽。这在当时的僧侣中是极不合规矩的,但他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忤。
“猪头和尚”的外号因此传开,戒阇黎倒也从不在意。有次,他路过温州,当地太守汪平父听说过他的大名,想亲眼见识一下他的酒量究竟如何。
于是汪平父与戒阇黎打赌,让他当场吃了三个猪头,喝了五斤美酒。戒阇黎毫不犹豫,吃喝个痛快,所有的菜肴佳酿,还意犹未尽。汪平父和在场的众人无不震惊,纷纷拜服戒阇黎的酒量与食量。
三、收周七娘为徒:男女授受无碍
放荡形象之外,戒阇黎还做了一件更加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收了一名女弟子周七娘。周七娘是本地一个痴迷佛学的女子,不嫁从良,独自在街边化缘。她满口佛音,令过往行人莫不侧目,都说这疯婆子是得了妖气附体。
戒阇黎却一眼看出她的与众不同。那日他路过此地,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坐在街边高唱佛曲,看似疯癫,但声音清亮动听。行人纷纷避之不及,嘲笑她疯癫,唯有戒阇黎停下脚步,认真倾听。
曲毕,戒阇黎赞叹道:“好妙啊!佛音直入心田,非常人可及。”说罢还与周七娘攀谈起来。原来周七娘自小颖悟绝伦,深通佛理,却被家人迫着要嫁人,遂出走在外讨生活,以佛音度日。戒阇黎听后大感兴趣,当即收她为徒,要传她佛法。
从此,戒阇黎和周七娘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师徒。他们在街头巷尾游方传教,受到许多百姓的敬仰。也有人诟病男女之间不应有私,戒阇黎收女徒亵渎了佛教。但对此,戒阇黎不以为意,甚至公开和周七娘携手而行。
一日两人在街边吃饱了虾,发现钱袋空空,摊主人大怒要拦人。戒阇黎笑问他要什么,摊主口不择言说要你们的活虾。戒阇黎和周七娘对视一笑,两人便吐出活蹦乱跳的大虾来。摊主和围观的人都吓傻了,跪地称他们是佛降世。戒阇黎笑着与周七娘就此离去,留下一地跪拜的百姓。
四、神变坐化:文殊归来?
晚年的戒阇黎,仍旧纵情声色,丝毫未曾收敛,甚至还在。他四处收徒弘法,眼下已经有上百名女弟子。这更加令世人无法接受,有人甚至公开谴责他是假冒高僧,玷污佛门清誉。
对此,戒阇黎不以为忤,说是度女的善举。他声称那些女子本来就被家庭所束缚,受尽白眼与歧视,如今得了解脱,那是多么了不起的善事。于是戒阇黎更加肆无忌惮,女弟子一个个都被他解放出家了。
直到那一天,戒阇黎忽然告诉众弟子,自己已经度尽世间,今夕是时候。他让大家准备后事,自己则在僧房闭门不出。弟子们哭哭啼啼,不舍师父离去。
就在弟子们绝望之时,戒阇黎的僧房忽然射出五色光,天上还出现了各种祥云彩虹。众人目瞪口呆之时,只听房内传出戒阇黎洪亮的佛音,语意深远,真如佛陀再世。
无数僧众和信徒闻讯赶来,都被这传世佛音折服,个个目眩神摄,跪在地上虔诚倾听。佛音一落,人群默然无语,都被深深震撼。片刻后,房门打开,只见戒阇黎面带微笑,安详坐化。
弟子们这才意识到,戒阇黎是要去而去了。他们痛哭欲绝,却发现师父的遗体无比沉重,数十人合力也无法挪动分毫。这才意识到,他不是凡人可以焚烧的。果然,戒阇黎的遗体开始自燃三味真火,很快就化为灰尘。
而其弟子周七娘听说戒阇黎入定后,也在普济桥下笑着跏趺而坐,很快就脱胎换骨,肉身消失。没过多久,便有神僧高唱,说他们是文殊和普贤化身,现已还本归真。人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传说中的戒阇黎,竟是文殊菩萨的转世!
五、世人的揣测:真假难辨
对于戒阇黎的种种传说,世人百态。他生前的弟子门人无不全心崇信,说这位猪头和尚就是活佛转世,是文殊菩萨再临人间;他那放荡的生活,也是出于方便度世;收女徒的行为则是崇高善举,解救了那些被禁锢的妇女。
但也有部分人对此表示怀疑。他们认为所谓的神迹不过是些把戏,戒阇黎不过是一个偷吃懒的假和尚,利用手段哄骗世人。收女徒更是亵渎佛门,应该谴责。这样的争议一直存在于民间。
总的来说,对戒阇黎的评价褒贬不一。我们无法断定那些所谓的神迹是否真实,也难辨他的本意究竟为何。但无可否认的是,这样一个传奇异人的出现,对当时的社会风气产生了一定冲击。他代表了另类和非主流,也启发了人们的思考,这是他那一生最重要的意义。
结语
戒阇黎这位传奇高僧,至今仍令人捉摸不透。我们无法断定他的种种神迹是否属实,抑或只是信徒们的传说与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