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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汉高祖刘邦有张良萧何韩信,光武帝刘秀也有

刘秀在河北单干之后,收揽了很多更始帝派来制衡他的大将,其中有两位大佬,就是冀州牧庞萌和镇威将军马武。庞萌为人谦逊柔和,刘秀向来欣赏,于是表示:“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者,庞萌是也。”让他跟在身边参与谋划顾问。而马武则性情豪爽,阔达能言,每次军中宴会他总是第一个向刘秀敬酒,甚卑恭,甚懂事,且从不在耿弇、吴汉、贾复这些新人面前摆老革命的架子,深得刘秀赞许。刘秀为了表示对他的信任,让他领着自己的部队回邺城驻扎,马武却连忙叩头表示不愿意:我不回去,我就愿意跟着老大您身边打仗!甘心为您驱使,万死不辞。

在野史评书中,马武是绿林第一好汉,擅使一把锯齿飞镰三停大砍刀,诨名“花刀太岁武瘟神”,号称天下第一快刀手,加之生平嫉恶如仇、重情重义,为人粗豪,是个非常讨喜的角色(民间曾将他与铫期共奉为门神)。但在正史中,马武显然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物,他虽然出身草莽,貌似粗豪,其实一点都不粗,其心思细密的很,他知道他不能回邺城,否则就是谢躬第二。刘秀一看小子挺聪明嘛,于是对他更加喜欢。

所以,马武虽骁勇敢死逊于铫期贾复,才智谋略也不及诸将,又嗜酒如命,好开玩笑,无所避忌,但刘秀只当他是活跃气氛的开心果,仍予以重用,让他成为了云台二十八将中唯一的绿林好汉, 官拜捕虏将军,爵封杨虚侯,封邑一千八百户,得以富贵终老。

对于封赏功臣,光武帝刘秀是从来不小气的,但有时这也让他很头疼。从古到今,论功行赏、赏罚分明,这都是人主最重要的一门必修课,他们在享受权力乐趣的同时,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与麻烦。当年汉高祖刘邦统一天下后分封列侯,就被诸将争功闹的鸡飞狗跳,最后还是淡泊名利且深通人性的张良帮他协调,这才解决了大麻烦。而刘秀当然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好在他手下也有一个行事低调而不争功的“张良”,这才让他省心不少。

刘秀的这位“张良”,就是东汉开国名将,冯异。

冯异字公孙,颍川父城人,是颍川郡豪族的代表人物,王莽时任颍川郡掾,奉新朝颍川太守之命监护颍川五县,并在昆阳战后率五县吏民投降刘秀。他从小性喜读书,尤好《左氏春秋》与《孙子兵法》这类的兵书,其军事理论水平甚至还在耿弇、吴汉二位之上,只是此君从来奉行“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行为准则,所以往往让大家忽略了他的存在。直到刘秀平定河北后,准备将全军的兵士做一个分配、让诸将自领部曲时,士兵们却突然异口同声的表示愿做冯异的部下。这时大家才发觉,原来刘秀身边藏了一个如此出色、如此关键、如此举足轻重的人物,于是诸将开始反思,开始羞惭,开始打心底里敬佩冯异。可以这么说,分兵事件的发生,提升并完善了刘秀集团整个指战员体系的作战素养与团队氛围。这就像一个公司必需有它的企业文化一样,一支军队同样需要有它的优良指战作风,这就是它横行商场战场的不败基石,这就是团队的力量。

其实,在这之前,冯异是作为刘秀的机要秘书与侍从(主簿)出场的,他主要负责给忧愁的刘秀宽心,给犹豫的刘秀信心,给落难的刘秀关心,这就是一个贴心宝宝与知心哥哥;直到刘秀在河北开始攻战,冯异才开始被作为一员战将使用,被派到河间国招收义兵南下合攻邯郸,在这期间,冯异的带兵准则只有两个字:“整齐”。他的兵打起仗来,无论是进是退都极有章法,攻坚冲在最前面,行军则走在最后面,而且绝不与其它部队争道,以免爆发不必要的冲突。乱世中的兵难免有些军纪上的问题,但只有冯异所部从来没有过一次扰民行为,这是一支真正的威武之师仁义之师。而当每次打了胜仗,其它将军都坐在一起论功争赏吹牛皮,冯异却总是笑呵呵的走开,找一棵大树坐下来,安安静静读书自省,颇有一副“名利于我如浮云”的样子。旁人奇怪问他,冯异便笑:军功乃将士们一齐拼死打下来的,一人之功,又算什么,又有啥好争?就像我冯异之于大树,一木岂能成林?——这大概就是豪族的底气吧,家底够丰厚,吃过见过,所以看的比较长远,做人做事有格局;其实刘秀君臣都有这种特点,不过冯异与刘秀较为突出罢了。

这样,久而久之,冯异在军中就有了一个雅号,叫做“大树将军”。大树底下好乘凉,跟着冯异干好处多多,因为他从不会抢部下的功劳,也从不会跟任何人发生冲突,他是真心诚意带领整个团队一起成长,所以他总能给予伙伴们莫大的信任度与安全感。这一种独特的胸怀、气度与格局,就有如磁石,让几乎所有将领,都对冯异亲信有加,以之为贴心伙伴;也让几乎所有士卒在邯郸城破之后,都表示愿意归属于大树将军的帐下,以之为知心领导。

刘秀少时所读《尚书》中有一句话:“汝惟不矜,天下莫与争能;汝惟不伐,天下莫与汝争功。”当年刘邦最恨韩信恃功求王,并由此引发悲剧,所以冯异不争功,故意退避,便正是要给诸将树一个政治好榜样,其用心之良苦,刘秀又岂能不知?所以刘秀亦很默契的不提拔冯异,而将其雪藏起来,当成秘密武器,日后会有大作用。

而这次,刘秀这次率军从河北南下,预计要达成三个军事目标,他这一箭,要射三只雕。

第一雕就是河内的流民军,第二雕是魏郡的谢躬,第三雕就是整个河内地盘。

所谓河内,即太行山与黄河之间的狭长地域,因其表里山河,故称河内,乃山西与河南、关中与河北之间往来要冲。此地对于刘秀的帝业至关重要,详情我们后面来讲。

然而,当时的河内郡太守韩歆,乃更始帝所拜,颇具忠心,所以据城顽抗,不纳汉军。刘秀闻讯大怒,正要发兵攻打,这时出现了一个故人,帮助刘秀解决了这个麻烦。

这位故人,就是刘縯的老部下岑彭。当年刘縯死后,岑彭就被分配到了大司马朱鲔的麾下,担任校尉。不久,岑彭随朱鲔平定淮阳郡,被推荐为淮阳都尉,后又因功升任颍川太守。但这时南阳宗室刘茂(与刘秀同属舂陵宗室,论辈分还是刘秀的族叔)在京、密(今河南荥阳、密县一带)间聚众起兵反抗刘玄,并自称厌新将军,抢占了洛阳南面的颍川、汝南2郡,拥兵十万割据。岑彭无法赴任,只好带领部属北上投奔到同乡韩歆帐下。当刘秀大军杀来,岑彭大喜,赶紧劝韩歆投降,但韩歆不听。等到汉军势如破竹,兵临河内郡首府怀县(今河南武涉县西)城下,韩歆发现抵抗无益,这才不得已投降了刘秀。

刘秀与岑彭故人相会,自然欢喜;只是韩歆之前曾顽抗不降,着实该杀。可岑彭以韩歆原为南阳大豪强,威望甚著,便劝刘秀莫杀韩歆,可以招揽更多的上层人物前来归顺。刘秀欣然接受岑彭的建议,放了韩歆,后来还让他当了邓禹的军师。跟着岑彭又北上淇园(今河南淇县北),说降了驻军在那里的更始大将军吕植。刘秀见岑彭果然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才,便拜其为刺奸大将军,又把更始帝刘玄给自己的符节也转交了他,让他执掌军法,督察众营。

韩歆最后官至大司徒(注1),岑彭则官至廷尉兼征南大将军,两人终成刘秀的左膀右臂。

至此,刘秀已全面收取了南下中原的踏脚石河内郡,将势力扩展到了黄河沿岸,主宰了帝国大约百分之十三的人口。然而,在真正君临天下之前,还有一大堆的难题需要他来解决,来通盘计划。

其实,自王莽覆灭后,天下群雄并起,有宗室,有豪杰,有流民,有军阀,有正规的,有杂牌的,有割据一方的,还有四处掳掠的,反正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提着脑袋夺天下,所谓更始朝廷不过是个门面上的老大罢了,且不说萧王刘秀(割据河北)、梁王刘永(割据中原)这些宗室大佬不鸟他,就是革命前辈赤眉军,也对更始朝廷非常不满。

原来,当初更始帝刘玄消灭王莽迁都洛阳时,赤眉军首领樊崇等十余人就曾开开心心来到洛阳,接受更始朝廷的封爵。可没想到刘玄把他们骗来后却爱理不理,绿林军与南阳豪强那么多人封王,樊崇等人却只封了侯,而且还没有具体的封地,仅仅是空头支票而已。樊崇等人气坏了,赤眉绿林一向平起平坐,凭啥这样对我们,于是想要面见更始申诉,不料竟遭到软禁,根本连皇宫的边儿都摸不着,堂堂赤眉好汉,竟比《水浒传》里的梁山好汉还可怜。樊崇等人忍无可忍,于是想办法逃回了大本营,从此与更始交恶。

刘秀收功于河北,赤眉又野火复燃,这显然是更始政权的两大心腹之患。然而刘玄这时忙着迁都长安安享富贵、拥地自固,并没有对此产生足够的重视;绿林诸将也在帝都的花花世界中迅速腐化,不思进取;结果便导致刘秀从容坐大,赤眉则南下颍川、南阳劫掠,连战连胜,势不可挡;可是大乱之后,颍川南阳也没啥油水,赤眉军饥困愁苦,士卒思念山东老家,乃日夜愁泣,满营悲声,哭的那叫一个惨,泪如雨下,用手一擦,连好不容易染红的眉毛都哭花了,一个个变成了“赤额军”,吓死个人。

樊崇等首领们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啊,大家这么想家,东归肯定一哄而散啊,哥几个凑出这么多人来不容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转而西向,去富庶的关中逛一逛,说不定还能打下长安取而代之,好好风流快活一把,总之便宜不能都让绿林占了。

刘玄在权术上还是蛮有一套的,但在军事战略上实在水平一般。王莽败亡后,关东大乱;洛阳地处中原,在这里励精图治,对天下的局势是有控制力的。西汉建国之初也是先定都洛阳;等天下大定后才迁都长安;三国时天下一直不太平,曹魏就一直把都城放在中原的许昌和洛阳。刘玄一无战略眼光;二无危机意识,第三又太想摆脱绿林的控制,于是极力要迁都,结果就悲剧了。

更始二年冬,数十万赤眉军兵分两路,一路由樊崇亲自率领,绕过宛王刘赐坚守的宛城,自武关北上;另一路由徐宣率领,绕过朱鲔重兵把守的洛阳,自陆浑关(今河南宜阳东南)西指;两路齐头并进,兵锋直逼长安。更始帝刘玄闻信大惊,赶紧派王匡、成丹等人分驻河东、弘农两郡以据之,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就是这种情况下,刘玄仍然没有把驻扎于洛阳的三十万大军回调,而让大司马朱鲔、舞阴王李轶率兵在此严密盯防刘秀,以免他趁火打劫、或者有机会就把他吞掉。所以面对这种新形势,刘秀迅速做出判断,刘玄绝不是赤眉的对手,关中将有大乱,必须未雨绸缪,预先派人抓紧时机收拾残局,遂果断定下了三路战略部署,简单来讲,就是:巩固河内,观衅而动,进图两京,一举扫清河北流民军,趁隙击破绿林赤眉军。

第一路,由刘秀亲自率领汉军主力,北上进入常山国,彻底清除这里的河北流民武装,以巩固后方。

第二路,启用秘密武器冯异,拜其为孟津将军,率领魏郡与河内郡的军队,屯兵于孟津(注2),防备朱鲔、李轶的三十万洛阳大军。

第三路,以前将军邓禹为主帅,遴选精兵两万,向西越过太行山,进入河东地区(以风陵渡为顶点的晋西南黄河三角地带),然后伺机南渡黄河,以窥关中。

刘秀如此之战略部署,正是他对当时天下大势经过缜密分析的结果。从他到河北的这一年来,黄河以南的局势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混乱。但天下再乱,刘秀的心不能乱,更不能因朱鲔和李轶是自己的杀兄仇人就丧失理性之判断而破坏既定之计划,因为这种时候,才最考验一个领袖高屋建瓴的全局战略意识——王夫之总结刘秀以河北一隅而得天下,总共靠五点:以静制动,以道制权,以谋制力,以缓制急,以宽制猛。而我则总结下列四点:运筹之周详,计划之从容,步骤之踏实,规模之宏远。

不过,这个战略最重要的一环其实不在河北,也不在两京,而在于河内。所谓河内,即太行山与黄河之间的狭长地域,因其表里山河,故称河内,乃山西与河南、关中与河北之间往来要冲;而李轶和朱鲔的三十万洛阳大军,与刘秀的河内郡,就隔着一条黄河;此外,更始帝派驻在的并州的大将军鲍永,与河内也只隔着一座太行山。怎样才能应付周围之更始盛兵,不让他们打到河北来呢?关键就是要守住河内,若河内不守,则河北危矣!按照刘秀首席战略官邓禹的话来说,河内表里山河,户口殷实,北通上党,南迫洛阳,未受黄河改道之灾,只有黄河灌溉之利,所以经济富庶而少流民,既可作为邓禹、冯异进图两京的大后方,也可作为汉军扫清河北流民的大后方,实乃支撑刘秀统一天下长期作战的战略总基地与策源地。而按照晚清战略家曾国藩的话来说:“古者英雄立事,必有基业。如高祖之关中,光武之河内,魏之克州,唐之晋阳,皆先据此为基,然后进可以战,退可以守。” 试问诸将中谁能帮助冯异防住洛阳的三十万大军;同时能发展好河内这个大粮仓,为刘秀各路大军供应后勤;同时还能在四面环敌之中稳稳守住河内、稳稳守住了刘秀的开国基业?如此大任,何人可当?

这个问题,也只有刘秀的首席智囊与组织部长邓禹可以回答了。邓禹说:“昔高祖任萧何于关中,无复西顾之忧,所以得专精山东,终成大业。今寇恂文武备足,有牧人御众之才,非此子莫可稳守河内也。”

寇恂,幽州突骑六将之一,原上谷郡功曹,字子翼,半年前才随吴汉耿弇从幽州前来投归刘秀,在六将之中并不出彩,且来刘秀军中还不到半年,是个货真价实的新人,但据史书记载,只经过几次交谈,邓禹便认定寇恂是个奇才,甚至经常杀牛买酒请寇恂前来联络感情。能让眼高于顶的邓禹欣赏的人可真不多,寇恂做到了。

寇恂作为刘秀军中的新人,刘秀对他并不熟悉,也谈不上什么绝对的信任;但刘秀绝对信任邓禹,邓禹又绝对信任寇恂,所以刘秀也决定绝对信任寇恂;就像刘邦因为信任萧何而信任韩信那样。

所以说,人不能老抱怨自己怀才不遇,你先得问问自己,你有没有像寇恂、韩信那样经常找领导汇报工作、交换意见。特别是新人,更需要让领导尽快认识你的才能,领导才有可能给你机会。

于是,刘秀拜寇恂为河内太守,行大将军事,又在北行之前对他嘱咐道:“河内完富,吾将因是而起。昔高祖留萧何镇关中,吾今委公以河内,坚守转运,给足军粮,率厉士马,防遏它兵,勿令北度而已。”

如果说邓禹相当于张良,冯异、耿弇相当于韩信,吴汉相当于周勃、铫期相当于樊哙、贾复相当于曹参,那么寇恂差不多相当于刘秀的半个萧何了。刘秀大军北上后后,寇恂招兵买马,发展生产,并派人去淇园伐竹,赶制了百余万支箭矢,另养马两千匹,收粮赋四百万斛,运往河北、关中等战场。为了提高输送军资的效率,寇恂在输送工具上也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他采取了辇车(独轮车)与骊驾(几匹马并行的大车)灵活相结合的方式,小路用辇车,大路用骊驾,各显神通,前后不绝,有力的保障了刘秀几路大军远征的后勤补给。与此同时,寇恂还积极练兵,使河内的武装力量也日渐强大,后来居然能和冯异合兵打败了妄想渡河的更始大将朱鲔,跑到洛阳城下去耀武扬威。

过了几个月,刘秀登基后,想要亲自带兵去攻打洛阳,寇恂也请求跟着去,刘秀不同意,说“河内未可离也。”寇恂请求了好几次,很坚决,但都被刘秀更坚决拒绝,寇恂只得还是学习萧何,把侄子、外甥送到前线,跟着刘秀打仗。刘秀大喜,果然是寇恂,觉悟就是高,于是将寇氏子侄都拜为偏将军,心里也对镇守后方的寇恂愈发放心了。

次年刘秀拿下中原后,河内终于不算是大后方,寇恂遂转任豪族众多的颍川太守,以镇抚吏人,发展农业,收得豆粮十万石,以给诸营。《后汉书》记载,寇恂一生明习经术,修身养德,名重朝廷,深孚众望,虽有高官厚禄,却往往将其所得秩奉,皆厚施于亲友故旧与从征将士,表示:“吾因士大夫以致此,其可独享之乎!”其长者风范至此。这显然是个有宰相才器之人,只可惜刘秀不欲以功臣执政,故始终也只让他当个太守执掌地方,最高做到执金吾,算是屈才了。

不过寇恂的家族后代还颇为争气,其以军功封列侯者凡8人,也算是个名将世家了。

更始三年正月,刘秀大队人马北上平定流民部队,与尤来军大战于常山国首府元氏,尤来军不是汉军的对手,仓皇向北逃窜,刘秀紧追不舍,长途奔袭千余里,一路追至北平(今河北满城北),连战连破之,进展神速。

然而,刘秀因一路连胜,太得意忘形,竟然忘记了兵法中一句非常重要的话,穷寇莫追。尤来军最擅长杀回马枪,前不久更始大将谢躬也因此被尤来干的很惨;可惜,刘秀并没有吸取经验。

果然,当汉军追入幽州至顺水(今河北徐水)北岸时,流民军突然笑着转过身来,大举反攻。汉军轻敌冒进,又兼师老疲敝,竟一战即败,狼狈奔逃,仓皇间刘秀与军队失散,被追兵迫至一处高崖边,看着崖下滚滚河水,刘秀一声长叹,没想到自己多年征战,戎马倥偬,大业未成,今日却落得如此地步,身后贼军已喊杀着蜂拥而至,刘秀没有办法,只得像狼牙山五壮士那样英勇跳崖了,总比落在贼军的手里受尽侮辱要强!于是,刘秀纵身一跳,跳入无边无际的虚空中,融化在湛蓝如洗的蓝天里,风声从两耳边掠过,整个世界在他眼前模糊,破碎,幻灭……

刘秀当然是不可能死的,他就像几乎所有武侠小说中的主人公,命大到离谱,跳崖都死不了。

当然,刘秀没有在崖下找到什么武林秘籍,也没有开启啥新副本,他只是被水一路冲向下游,然后昏了过去,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已被人湿淋淋的捞了起来,抬头一看,救他的人穿着好熟悉,竟是自己人,一个叫王丰的幽州突骑骑士。再往后一看,又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竟是自己的建威大将军耿弇。

耿弇与王丰等骑士见刘秀醒转,立刻黑压压一片跪了下来,齐声道:“臣等救驾来迟,大王受惊了。追兵已杀近,请大王速上战马,先行撤退,臣等在此死战殿后。”

刘秀劫后余生,面色却颇为镇定,只是被寒冬的冰水泡的有些虚弱,于是扶着王丰的肩跳上马背,回头又对耿弇朗声一笑:“哈哈,不曾想几为虏嗤。”笑完,刘秀扬鞭策马,单身扬尘而去。

败而不馁,心志强悍,充满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这便是英雄本色、大将风范。

这边刘秀前脚方走,流民军追兵已鼓噪杀来,耿弇忙弯弓力射,箭无虚发,放倒前驱十数名,敌大骇而退,刘秀得以顺利逃脱。

与此同时,群龙无首的汉军开始仓皇撤退,尤来军大喜,连忙反过来从后追杀,汉军自相践踏,死数千人,关键时刻,负责殿后的振威将军马武也学尤来军杀了个回马枪,竟返身杀回一举攻破了敌阵,尤来军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敢再战,只得连夜撤退了。

刘秀的部队被打散后,诸将都不约而同的一路往北搜寻主公,而陆续集结到了范阳(今河北新城西南,在顺水北数十里),仍找不到刘秀的踪迹,有些人便推测萧王或已战死,还有些人甚至开始收拾包袱准备散伙回高老庄了。

关键时刻,还是建策侯吴汉站了出来,挽救军心,他说:“卿曹努力!王之兄子在南阳,何忧无主?”

当然,这只是一句稳定军心之言。没错,刘縯是还有两个儿子在南阳,但那俩小屁孩顶啥用,而且还在那么远刘玄控制范围内。不过从这句话也可听出,至少吴汉这帮人是誓死不愿散伙的,否则拼了命打下来的功名富贵可就全没了。

过了数日,刘秀耿弇等人终于回到了军中,大家提起来的一颗心,这才放回肚子里。大军稍加整顿后,刘秀决定继续追击流民军,一路追至安次(今河北廊坊,属广阳郡),与之激战,这次刘秀不让马武殿后了,让她当前锋,马武大喜,于是爆发小宇宙,力战无前,诸将随后掩杀,追奔二十余里,斩首三千余级。流民军只得继续北遁,进入渔阳郡。这次诸将说啥也不让刘秀再亲征了,刘秀于是改换思路,将大本营设在蓟县,居中指挥,一面派散骑绕到流民军前面,传令沿途各城坚壁清野,使流民军饥无可食;一面让吴汉率耿弇、马武等十三将军继续追亡逐北。结果汉军突骑狂飙猛进,一路穷追至浚靡(今河北遵化西北,属右北平郡)才收兵而还。流民军损失惨重,又野无所掠,结果崩溃解体,其残部溃入辽西、辽东一带,最终被乌桓等游牧部族所劫击,瓦解死伤殆尽。侥幸得存者,也大多被留在塞外,被胡人掳作奴隶使用。

另外一边,孟津-洛阳战场上,冯异军也有了突破性进展。

注1:可惜韩歆最后因“好直言、无隐晦”而被刘秀逼迫自杀 ,《后汉书》言 :“歆素有重名,死非其罪。” 司马光《资治通鉴》亦言:“惜乎,以光武之世而韩歆用直谏死,岂不为仁明之累哉!” 此亦刘秀一生最大污点。

注2:黄河渡口,在平阴县南,属河南郡,距洛阳只有三十余里,当年周武王曾会盟天下诸侯于此,为南北之津要,兵家之必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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